深夜的工业区如同母亲怀中的婴儿,伴随雨水敲打出的摇篮曲酣然入睡。
啪嗒,啪嗒,啪嗒。
穿着不合身的破旧亚麻上衣的少女独自行走在雨夜中,丝毫不介意自己被雨水打湿身子,脏兮兮的没有穿鞋子的脚走在泥泞坑洼的小道上,踩在水坑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。
如同,被玩坏的发条玩偶,破碎的齿轮相互呻吟着。
如同,被遗弃的发条玩偶,生锈的关节吱呀回转着。
道路两旁的煤气灯无力地跳动着,微弱的光,透过模糊的玻璃灯罩,映不出周围的黑暗。
点点灯火铺就的道路。
如同,阿克伦河上的蜡烛,指引死者通往冥界的方向。
那灯火指引着少女。
那灯火窥视着少女。
——空洞虚无,仿佛失掉了灵魂。
叮铃——叮铃——
是谁?
是谁在摇那铃铛。
是谁在轻声低语。
在耳边回响,不对,那言语不属于人类,而是更加的深邃虚无,是无法被理解的伟大存在。那伟大存在的低语犹如牧羊女的铃铛,驱使着少女。
无法拒绝,那言语引领着少女的灵魂。
无法拒绝,那言语回荡在少女的耳边。
「你,灵魂,拯救。」
「你,唯一,价值。」
「你,献上,自己。」
脑袋里浮现的文字,直接印在语言回路的文字,阻断神经,撕裂中枢,折磨着她的心智。
好可怕,但是,无法拒绝。
痛苦着,颤抖着,哀求着。
“救救我…救救我…救救我…救救我…
救救我…救救我…
救救我…救救我…救救我…”
双眼空洞,泪水混着雨水,顺着消瘦的面颊滑下,滴落到地上。喉咙勉强挤出的嘶哑声音,不断重复着,没有任何感情。
啪嗒,啪嗒,啪嗒。
脚步蹒跚。
啪嗒,啪嗒,啪嗒。
不想拒绝。
“救救…救救…救…救救我…”
叮铃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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